一直以来,从医的女性不少,但外科女医生不多,从事肝移植专业的更鲜有所闻,迄今为止,广东省内仅有一位女性肝移植外科专家,她是来自澳门的谈雅莉。她不但是澳门第一位器官移植医生,还是第一位取得广东省执业证照的澳门医生,更以协调员身份,全程参与了澳门仁伯爵综合医院第一例活体肾脏移植手术。
目前,风华正茂的谈雅莉,本着初心在珠海执业,为内地及澳门患者延续生命,与此同时,她又操持着在澳门的家,奔走于两地而不疲。
手术如魔法将生命延续
在澳门回归祖国那天,正在读高中的谈雅莉,和同学在议事亭前地观看澳门回归大典直播,当时的情景,她仍历历在目。「当中国国旗升起,国歌奏响的瞬间,我感到十分鼓舞,和同学们激动地欢呼、雀跃。那个晚上,广场上被聚集的许多中外记者挤得水泄不通,还有媒体访问了我们。」
1999年,恰逢谈雅莉要报考大学,她获得内地、澳门、台湾共三家大学录取,在回归的时代背景下,她选择到广州的中山医科大学(2001年与中山大学合并)就读,成为回归后第一批到内地升学的澳门学生。
进入大学后,谈雅莉首先要过的一关是语言障碍,从完全听不懂普通话到学好,她笑着说,语言是沟通的工具,大胆讲就会进步。「虽然我现时发音还未做到字正腔圆,但是日常沟通已没有太大问题了。」
2004年,谈雅莉的本科实习安排在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下称「中山一院」)器官移植中心肝移植科进行,在这里,她确定了从医的方向。
她最初接触肝移植手术时,当看到冰冷灰暗的肝脏被移植到病人体内,在当血管复通的那一刻,肝脏瞬间变得温暖红润,并随着心跳搏动,那刻的生机重现,第一次让她真切感受到如魔法般的医术延续生命的伟大。就在那时,谈雅莉决定以肝移植作为专业研究科目。经过本科、研究生阶段的努力与潜心学习,2011年7月,博士毕业的谈雅莉顺利留校,正式成为中山一院器官移植中心肝移植科医生。
推进澳门纳入国家体系
在过去20年间,谈雅莉目睹着我国肝移植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平均手术时间由当时的8至10小时缩减至不到6小时,手术成功率亦不断提升,这都是一众医者用努力和汗水追求进步换回来的成果。
在2006年举行的「卫生部人体器官移植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峰会」,对国家的器官移植工作而言,是一个里程碑。当时中山一院作为峰会的承办单位,谈雅莉有幸参与其中,见证了《人体器官移植条例》从无到有的全过程,自此紧随时任国家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现任中国人体器官捐献与移植委员会主任委员)的步伐,致力推进将澳门纳入国家器官移植体系,推动澳门与内地器官移植合作。
根据2007年生效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明确指出中国人体器官移植应当优先满足本国公民(包括香港、澳门、台湾)人体器官移植需要。这意味着,澳门居民也可以前往内地,接受合法途径的器官移植。
2016年11月6日,在黄洁夫教授推动下、澳门仁伯爵综合医院与中山一院合作完成了澳门首宗肾脏活体移植手术,填补了澳门人体器官移植事业的空白。谈雅莉作为这个项目的协调员参与了全过程,为澳门地区成功翻开器官移植的新篇章而感到荣幸。
通过媒体宣传等渠道,近年内地与澳门市民对器官捐献的认识已日益加深。在澳门卫生局器官捐赠网页可看到,截至2022年12月27日,澳门器官捐赠登记总人数已有5,683人。在不久的将来,通过不断完善的器官移植体系,推动澳门与中国内地的捐献器官共用,将会有更多的人支持器官捐赠,以伟大的爱让更多生命得以延续。
多年来,谈雅莉一直在大湾区执业,但经她治愈的患者中,不乏澳门居民。她印象最深刻的,是2009年,一位来自澳门的11岁小朋友。「当时,他爸爸四处求医,最后找到我们为他进行了肝移植手术。这名小朋友很坚强积极,即使饱受病痛折磨,也没见他掉眼泪,术后,他的学业成绩依然优秀,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在行医经历中,谈雅莉在众多病人身上看到百味杂陈的人生缩影,最值得安慰的是,能帮助患者通过移植手术脱离疾病的折磨,每一张笑颜都是她坚持至今的动力。
助港澳青年融入大湾区
为了更好地照顾家庭,谈雅莉在2019年接受了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下称「中大五院」)的邀请,转到珠海工作,担任中大五院粤港澳大湾区事务办公室主任、器官移植管理办公室主任、肝胆外科副主任医师。
中大五院粤港澳大湾区事务办公室主任一职的主要工作,除帮助香港及澳门居民在内地就医,协助两地医院沟通合作,另一项重要任务,是帮助港澳学生融入湾区生活,为他们讲解最新的就业政策,提供持续教育,帮助他们顺利通过执业医师资格考试。
谈起港澳医生在大湾区执业,谈雅莉回想,在她毕业的年代,因为未有先例可循,要跨境行医还有些障碍。她先考取了国家医师资格证,但为了申请内地医师执业证,也花了一些功夫和时间。原来,由于澳门居民身份证和内地居民身份证的号码位数不同,当时的办证系统难以识别其证件号码,导致她虽通过考试却迟迟拿不到执业证。而只凭医师资格证是没有独立处方权的,若需要处方,须找上级医师加签。「对于医学生来说,能拥有独立处方权,是一个标志性的阶段肯定。」
为了尽快拿到执业证,谈雅莉经向广东省卫生厅多番咨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领到了我的执业证,编号是澳门地区的0001号,有幸成为第一位在广东省执业的澳门医生。」
救人与持家奔走珠澳间
谈雅莉在大湾区学习、工作、生活已超过20年,但娘家仍在澳门,婚后在澳门建立了小家庭。谈雅莉的丈夫巫林伟也是一名权威的肝移植专家,现任职于广东省人民医院器官移植科(主任医师、博导),平日都是留宿广州,到周末及假期才回澳门。谈雅莉打趣说:「我先生是孩子的『周末爸爸』,和我则是『周末夫妻』。」
像许多跨境工作的在职主妇一样,现在每天早上7点,谈雅莉便从澳门中区的家赶往口岸,过关后再取车前往医院,通勤时间3个多小时。完成一天的工作,回到澳门家中已是晚上8点多。她说,为了兼顾家庭,尽可能陪伴孩子成长,再累也是值得的。
澳门回归祖国23周年这天,中央向澳门特区赠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就是宣布正式推行「澳车北上」政策。谈雅莉对这个政策期待已久,认为「澳车北上」的正式实施,可以大大增加了自己北上工作的便捷性,将有效减少通勤时间。
谈雅莉用行动践行医生的使命和担当,用「舍小家、为大家」的大爱,用自己的青春勾划出澳门与内地之间地缘相近、血缘相亲的联结和纽带,讲述着澳门青年在大湾区拼搏圆梦的精彩故事。
澳门卫生局
器官捐赠网页
https://www.ssm.gov.mo/apps1/odpg/ch.aspx#clg13008
文:黄桂兰 图:故渺、新闻局